我的故事 ~ 16. 一个爱情故事
No comments yet我的出国赴澳看上去像是赶时髦,其实它根植于我的少女时期就怀抱的美丽梦想以及我身上不安于现状的因子。
大学毕业后,为了追随我的男友义无反顾地离开东北的父老家乡来到南方的深圳-这座从小渔村发展起来的现代城市。这里的9年,是锤炼我的9年,我从一个懵懂少女走向成熟的女性。爱情受挫,反倒磨练了我的意志,我全身心投入工作。前4年半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做英语老师,后4年半受聘于巴拉瑞特大学的中国办事处,做福州大学的留学项目负责人。
这次工作的转换,其实可以说是开启我了的出国之心。将一批批学生送出国的时候,我的心里难免泛起涟漪。我还年轻,要是有机会,我当然也想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一定更精彩。但是,我还缺乏资本,于是提升学历成为我第一要务。我当时是大专学历,所以就在工作的同时,读了华南师大的本科,然后在2007年又完成了MBA课程。MBA授课是全英文的集中授课形式,更激发了我要去英语国家的想法,一是感受一下真正在国外课堂学习的氛围,二当然是体验一下国外的生活。出国成为我的梦想,这看似一个怀春少女的玫瑰色之梦,其实是一个成熟女子的理性梦想。
人都说幸运之神会光顾有准备的人。当我为出国之梦做着准备的时候,幸运之神真得来敲门了,而引导这个幸运之神的人便是如我恩师般的人物巴拉瑞特大学校长Kellin Goks教授。当时巴拉瑞特大学国际部正在向全球招聘的负责中国项目的市场工作人员,要求要懂中国的教育,懂澳大利亚的教育,而且具有工作经验,还要教育专业方面的知识。Kellin Goks教授非常认同我的工作能力和语言能力,鼓励我去申请。2008年的一月份,我飞赴澳洲面试,面试完几个小时之后,就得到通知被录取了。于是,当年的三月份,我就顺理成章地来到澳洲工作。
所以,我的赴澳优于那些来此从零开始奋斗的人,因为我是受ECU之聘来此上任工作的,所以就免去许多移民或留学生找工作的苦恼。当然,初来乍到,在一个完全陌生或者说以前只是在文字中有所认识的国度,孤独苦闷也是难免的。但是,我认为自己是心理坚强的女性,是善于调适的。刚开始,我的调适方式是醉心于工作,一是为了忘记自身的孤独,更重要的是要做出成绩得到上司和同事的认可,这样才能站稳脚跟。工作中大部分同事都是友善的、乐于助人的,也有些自以为是、喜欢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的同事,我的处理方式是敞开你的心扉,同他们真诚交流,让他们了解你的为人、理解你的想法、你的态度,自然就会得到他们尊重你的回应与合作。在会议上,你要善于表达自己的计划设想,让人信服;在一对一的谈话时,你要真诚对待对方,让人信任。当工作上顺手了,生活安定下来,交了不少好朋友,也认同澳大利亚人将工作同生活分开的人生态度。这个时候,少女时期的梦想就来敲击自己的心灵深处,在中国没有寻到白马王子,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异国城市能觅到如意郎君吗?有时候,我会望着如蔚蓝海水般的天鹅河出神,河水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天鹅双双对对悠然嬉戏,海鸥展翅滑翔在蓝天。我的梦想如同蓝天上的白云那样清晰而飘渺。
爱情是令人憧憬的,恋爱的感觉也是美好的。即便有过挫折和伤痛,我愿意留住记忆中的美好,并且将其视为教我成长的经历。说说我的第一段异国恋情。他是澳大利亚人,认识他是经朋友介绍,我们初次见面谈得很投机,后来他常来约我。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园里、咖啡馆、电影院、海滩边,就多了一对异国恋人,这对恋人起初如胶似漆,时间长了,因为我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忙起来难免对他疏忽,他就露出不满,两人就发生冲突。而冲突最大要数两点,对我来说难以容忍,一是他坚决不要孩子,二是他有许多女性朋友,关系暧昧。我虽然接受过西方的教育、接受澳大利亚人的将工作和生活分开的态度,对于结婚生子、忠贞爱情方面还是很传统的。所以,可以预见这次恋爱的结果了。
我的第二个异国恋人是葡萄牙人。我们相识于网络,他很坦诚,第一次见面就让我了解他的全部背景:他的离婚史,他的几个孩子(最小的11岁),他的庞大的家族以及他的规模不小的公司,这样的坦诚赢得了我的好感,我便很快坠入爱河,感觉仿佛认识他已经很久。在同他一起的一年时间里,我尽量地将自己融入他的大家庭,经常去参加他们规模盛大的超百人家族聚会,并且希望得到他的认真承诺,从此我们可以再组幸福家庭。但是,他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似乎还没有走出离婚的阴影,似乎难以启口承诺,他说你看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啊,不必担心啊。也许是阴差阳错,当他的公司遇到麻烦要他全心去处理的时候,我同他又谈及承诺之事,惹起他的不满而断然拒绝再同见我见面。
虽然当时有受伤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感谢生活赐予我的经历。反思这两次恋爱经历,其实分手是必然的,因为我身上虽然有不安分的因子,有一股离开熟悉环境向往远方的劲头,同时我也是喜欢安静沉思的人,我也想结婚生子,尽享天伦之乐。那种缺乏安全感、没有承诺、日日酒会、人声鼎沸的喧闹不是我所真正向往的生活。
经历过两次异国恋爱,也许你会认为我是“情场老手”了。其实,我仍然保留着少女的真诚,当然无可否认,我身上日益增长了成熟女子的魅力。也许正是这种成熟加真挚,吸引了我现在的先生目光。初次认识他,是在交谊舞俱乐部。国标交谊舞是我的娱乐兴趣所在,我将它视为放松疲惫身心的锻炼方式,而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能有一个美好的舞伴,伴随着音乐起舞翩翩,当是人生一桩乐事。而刚开始的时候我从未奢望我的一个舞伴会成为我将来生活中的伴侣。他身材高挑,沉稳练达,又不乏幽默。在所有舞伴中,他是同我配合最默契的,因此我们彼此颇有好感。他当时对学中文感兴趣,所以在跳舞时会有意识地加入一些中文。有一次,他说“你有男朋友吗?”我说,“没有。”然后他说,“你要男朋友吗?”我说,“不要。”我以为他是想练习中文,就问他,“那你有女朋友吗?”他说:“没有。”我说,“那你有老婆吗?”他说,“没有。”就这样,在边舞边练习中文中,我们开始熟悉起来。后来我们有过一些似一般朋友的活动,比如一起看场电影喝杯咖啡。
有一天,他一脸正色,说道:“你要找男朋友的话会不会考虑我?”我说,“我对你一无所知,怎么让我考虑你?”他说:“那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就真得问了他的年龄、工作单位、婚姻史、家庭等。他如实相告:他是电子工程师,喜欢音乐、跳舞,会弹吉他、钢琴,吹小号。他结过婚,13年前离的婚,有3个儿子,接着他说“我说到现在你想走的话你还可以走,一般情况下,我说到这儿就已经把人吓跑了。”在这样看似玩笑的对话中,我真正对他刮目相看了,他毫不掩饰,敞开他的心扉,我欣赏他的坦诚。我没有逃跑,相反,同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他说,他最小的儿子已经满18岁了,他们都已经独立出去了。目前二儿子还跟他一起住,但是已经找到工作正打算要搬出去。所以,经济方面他是完全没有负担了。然后,他问我,“你想要什么?”我说,“我要结婚生小孩的。”我出奇地直接,敞开我的心扉,没有初恋少女的羞涩,没有假装的矜持正经。我说,“我就是要结婚生小孩的,你如果现在害怕的话,你也可以跑了。”
这样的单刀直入,看似缺乏一种浪漫的朦胧的过程。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恋爱是没有模式的,没有法则规定你们一定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坠入爱河。它发生了就发生了,是如此的自然。今后一天天的日子是长的,它可以提供你足够的时间,去弥补你向往的浪漫情调。碰到一些重要的日子,他总忘不了出点浪漫的鬼点子,给我一个惊喜,也许是情人节的一束鲜花,也许是连我自己都没有记住的生日party,也许是澳大利亚国庆节的观礼活动,而最最富有浪漫情调的当然是巴厘岛之行了。虽然澳大利亚不乏迷人的风景,但巴厘岛那旖旎的热带风情,是最能催生浪漫情愫的。我们带着对巴厘岛万种风情的留恋,回到了澳大利亚,继续着我们的工作生活。我的工作依然如此,常要出差。有一次我出差了3周,回来后见他,他的情绪有些波动,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我觉得你把工作看得比我重要。”我心里暗自反省,自己的确热爱这份工作,所以对工作很用心,很投入。但是,出差在外,我是牵挂他的,这种丝丝缕缕的牵挂之情同对前两任男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他。我说,“怎么可能呢,你当然是最重要的啦。工作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工作是为了赚钱。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可以不要这份工作啊,我做其它的不用出差的工作也行啊。”他听我如此表白,就说“那不行啊,这是你喜欢的工作,我不可能那么自私的。”我说:“那你说怎么办呢?”他情绪很激动,将我拥入怀中,“我试着调整吧……嫁给我,好吗?”
对于这突如其然的求婚,我毫无思想准备,突然之间就楞住了,这符合浪漫之梦吗?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仪式。你看电视里的求婚镜头多么浪漫温馨哪,他这……他见我楞在那里,慌忙说:“假如你没有准备好,那没关系。”不是,我是太突然了,我是心惊又心喜的,我感觉我的心在颤动,我的眼里涌着泪,说:“我当然会嫁给你啰。”之后,深知女人心的他建议我们去香港度假,在香港他精心挑选了戒指,就在平顶山上,弥补给我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面对着美丽的维多利亚港,他发出庄重的誓言,献上用玫瑰花组成的爱心,而我也用我心之温柔,回应他的爱心与承诺。
我们在结婚之前进行了婚前指导,我可谓是大龄初婚,心里边有些疙瘩,而他作为离过婚的人再次步入圣神殿堂,可能也有些顾虑,所以婚前指导是很有必要的,刚好我们找的证婚人开的条件就是我们必须做婚前指导。我们两个写的问题答案都表明我们之间相互信任、彼此了解,除了某些小问题意见有分歧之外,我们在大多数问题上都意见一致。不过,从性格上讲,我是属于“积极型”的,他是属于 “消极型”的,不是说他内向或悲观,而是说他看有些问题会朝着负面的方向去看。但是,我们的证婚人说,我的积极的态度会影响他,会把他带动起来。事实证明,证婚人是对的,结婚以来,我积极乐观的态度已经影响到了他,他变得更加豁达开朗起来。他的朋友们见他,说他变了个人似的,现在魅力四射。
我们回中国去补办了一个中国的婚礼。中国改革开放以后,跨国婚姻的事例也很多,但在我的家乡还是比较少,我们可谓“衣锦还乡”。我家里大家对他很是宠爱,将他照顾地无微不至。在这个过程中,他对生我养我的东北、对中国文化更加了解了,也将自己融入了我的大家庭当中。他喜欢中国的绘画,但欣赏不了中国古典音乐,也不太关心当局政治。他很懂得礼尚往来的人情世故,每次回去总忘不了给家里每个人带许多礼物。他很会体贴人,有次我身体不舒服,他根据我所做的和在我妈家里吃过的,做了猪肉炖土豆,做得非常好,很有我家乡的味道,他有厨师的天才。我侄女与我们同住,他对侄女也很好,有时晚上侄女生病了,他开车出去买药。
我同他的家人也关系良好。他弟弟和哥哥他们也经常发信息给我,希望到时间要聚一下。不过,婚姻生活中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我们两个有一个原则:当我们不高兴了,或者有什么问题出现分歧了,一定要说出来,互相之间不可以憋着。他做得其实比我好。有时候我不高兴了,还不愿说,他看我脸露不悦之色,会问我:“你怎么啦?”有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说I’m sorry,我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有时候他会抱怨,说我容易发火,脾气上来得很快。我说:“那我下去得也很快呀。你是喜欢我每天慢慢发火,发一周呢,还是上去一秒种,下来一秒种呢?”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早就默契地笑开了。
许多人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我认为是否是坟墓完全取决于你是否善于经营你的婚姻。假如双方在任何事情上都开诚布公,真诚相待,夫妻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这是对所有的婚姻而言的,那么对于跨国婚姻,由于双方文化背景的不同,就更加需要经营技巧了。我们双方的技巧就是:敞开你的心扉,去拥抱对方;吐露你的心声,同时去倾听对方。
假如谈到文化身份认同的问题,感觉自己到底是澳洲人还是中国人?哪里是我的家?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澳洲是我的家,因为我自己构建的小家在这里,我们现在很期待有我们两的孩子,会在这里出生成长。但是,我心里边永远是中国人,这个是改不了的。我的情况同出生在澳洲的华人还是有区别的,土生土长的人可能更认同澳洲。但是,我是08年才到这里的,而且中国有我的大家,爸爸妈妈的家。在澳大利亚呆得时间长了,我就想念东北老家,想念大雪冰封的北国风光,而在中国呆上几个星期,又想回澳洲,想念这里纤尘不染的空气,这里桉树林散发的香气。而我是如此幸运,我的工作给了我两边跑的机会,所以就不像其他在这边长期居住的人那样,有那种对祖国家乡的强烈的思念之情。像我一样敞开你的心扉,你会得到你应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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